【全职】【喻黄】冰点复燃 04~05
卡找、找回来了！！！！【舒心躺——
@霜糖egoist 好糖儿更新来了w
04
黄少天是魏琛一手带上来的。
某一次普通的巡街时，魏琛看到街边有人扭打成一团，其中一个青年明显是以一敌众，架势摆得倒真还不错，可惜实在双拳难敌四手，正要支持不住迎来一番暴揍之时，魏琛一时兴起就出手救下了那个青年。
魏琛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问青年为什么要打架的时候，后者那理直气壮的调调。
“他们欺负那只兔子！”青年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脸都是泥，还有几个巴掌印，抬头看魏琛的眼神却不闪不避：“就算是兔子，也应该有兔权的好吗！他们太不人...兔道了！”
魏琛哑然了一会儿，看看他指着的在墙角蜷缩着的兔子，再回头看看这个青年，觉得有趣极了：“你叫什么名字？”
“黄少天！你呢？”
“我叫魏琛。”魏琛说，“我看你很有天赋，跟我学打架吧。”
“为什么要学打架？”
“等你学完了，你就可以保护你的兔子了。”
“那不是我的兔子，我只是路过的，”黄少天摇摇头，想了想之后又一脸决绝地点了点头：“不过，好啊！”
于是黄少天就这样被魏琛捡回了蓝雨。
魏琛教黄少天过肩摔，教他空手入白刃，教他用枪，最后黄少天的枪法却青出于蓝。
魏琛掐着表看黄少天飞快地拔枪命中假人，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感叹上天不公，一边却又很欣慰。
然后黄少天就会过来哈哈奚落他几句。
那个时候的日子对黄少天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最快乐的。他们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每天只是上街收点保护费，去赶跑兴风作浪的小团伙，回来喝酒胡闹。
他们是在保护那些住在他们领地里的人。后来黄少天还听说，保护费最一开始也是居民自己自发交的，因为魏琛他们没有正经职业，也就没有正经工资，于是乎为了感谢蓝雨的庇护，当地人就给他们一些吃的用的供他们维持。
时间久了，这倒好像成了一种雇佣关系。
黄少天跟魏琛说，他以前以为地痞流氓都是胡作非为的，现在发现他们反而像是民间自雇的警察。
魏琛一直和手下的人说，法律是底线，道德才是高标准。
“法律制裁的，一定是不对的事，是无法被容忍的事。但法律没规定的，难道就一定可以做吗？欺骗小姑娘感情犯不犯法？看不起穷人犯不犯法？
“不犯，那就是对的吗？
“有那么多可恨的人做了那么可恨的坏事，但你不能打他们，因为你是好人。你只有拿起法律作武器。可人家没犯法，还受法律保护咧。
“还有该制裁却制裁不着的。骗了钱人间蒸发，改名换姓重新来过，别说十八年，十八秒都不要就又是一条好汉。雇凶杀人，嘴皮子上下一动一条人命就没了，大虫小虫，什么时候才能打得完？
“这些人法律都没法制裁，那难道就应该由得他们逍遥法外吗？怎么行！他们必须受到惩罚！而我们就是为此而生！”
魏琛说到激动之处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底下的人感动得啪啪直鼓掌，就差没热泪盈眶了，结果魏琛回过头添了一句。
“哦，我们自己不算哈。”
黄少天差点没带头扔个烂番茄上去。
不过说真的，黄少天真的很喜欢那个时候的蓝雨。
那个时候的他们行事全是根据自己的道德准则，蛮横，暴力，但也不暴戾。
到头来他们这帮小流氓道德素养反而高的不得了，一群人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朴素又单纯，单纯到黄少天一度以为这个世界就会这样一直运作下去。
但是后来慢慢地，事情就变了。
原本简简单单的小帮派成分越来越鱼龙混杂，手下人暗地里打着蓝雨的旗号做的见不得人勾当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
但魏琛又不得不把人放进来。
周围很多新势力开始崛起，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地盯着蓝雨，蓝雨若不壮大自身，第一个就得被吞并。
魏琛要管的事太多，要注意的人太多，不能一个一个留心每一个进来的人，到最后一个转身才发现，除了黄少天，真正能够推心置腹的人已经没有几个。
魏琛跟黄少天说，这个世道变了。
“就算是小混混也要有组织有纪律，小子你知道外国军队的用语吗？来，跟我说，‘copy that’，”魏琛一脸正经地拍了拍大腿，“哦对了，还有‘roger’。”
黄少天那个时候哈哈大笑着说没想到老魏也会说英语，魏琛佯作一脸怒意说，老子也是上过学的好吗？然后伸手去挠黄少天的脑袋，又被后者躲开。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半天，到头来魏琛也没逼他说出这俩词来。
直到魏琛离开，黄少天也没有告诉他，他打了半天太极死也不肯说的原因是他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变。
是改变还是灭亡？
魏琛选择了前者，但只有黄少天才知道，魏琛才是最心痛的那个。
蓝雨已经不是原来的蓝雨，但黄少天却希望魏琛还能永远是他的魏老大。不是上下级，而是一对损友。
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还是那么纯粹，纯粹得好像当年两个人相遇的时候，黄少天亮晶晶的双眼和魏琛上扬的嘴角。
最后魏琛还是说，他老了，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于是离开了蓝雨。
黄少天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也没有去拦他。但是魏琛走的那天，黄少天送了他一只小兔子。魏琛看着被塞进怀里的小兔子安静地蜷缩着，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伸手去摸黄少天的头。
而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05
在外人看来，魏琛的离开好像根本没掀起什么波澜。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大变化，黄少天依然呆在蓝雨，依然为人器重，只不过他效忠的对象从魏琛变成了喻文州。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
因为他敬佩魏琛，而对喻文州的感情，却是喜欢。
他从第一次见喻文州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而且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喜欢绝不会开花结果。
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初次见面是经过魏琛的介绍。
魏琛临走前把黄少天和喻文州分别叫出来，然后站在他们俩中间给他们相互介绍。
那个时候喻文州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但黄少天知道，魏琛是要走了，魏琛是要把蓝雨交给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青年了。
魏琛先望向站在左边的黄少天：“这是喻文州，以后见到文州如见我，听到了没？”
黄少天嗤笑了一声：“那还了得？”
魏琛好不容易忍住想揍他的心情，心累地转头再看右边：“文州，这是黄少天，以后他就是你的副手了，可得好好看着他点儿。”
喻文州并不多话，只是郑重地点点头。
哎怎么俩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魏琛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然后就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为由先离开了。
后来黄少天想想，他们这对后来常常要人命的搭档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确实挺要人命。
简单地互道一次名字以后毫无共同话题的两人几乎再无话可说，场面过于冷了一些，于是一向以炒热气氛为己任的黄少天就叽叽喳喳地开了腔。
他说文州啊，以后你就是蓝雨的老大了，多多担待啊。
他说文州啊，老魏还有那么多没教我的事就要走了，他一定藏了很多私货给你是不是啊。
他说嘿你可不要吝啬多教我点儿干货啊，文州。
诸如此类。
其实黄少天心里觉得有点奇怪，魏琛告诉他喻文州已经在蓝雨呆了很久，但黄少天的记忆里却全无这个人。
黄少天这么融入群众的人都对喻文州毫无印象，那么要么这个人特别不擅交际，总是独来独往，要么就特别擅长隐藏自己。
不存在第三种情况，比如黄少天见过喻文州却不记得他。
黄少天一定会注意到喻文州，因为喻文州正是他的菜。
不不不，这个说法其实不大妥当。
黄少天此前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从未想过什么类型的人会特别戳中自己内心，他甚至从来没考虑自己的取向，又谈何“菜”。
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喻文州的呢？
黄少天自己也不大清楚。
他只知道，他悟到自己喜欢喻文州的那一刻，就好像被人拎着脖子一瞬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看到出现在魏琛身边的喻文州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好像眼前突然炸开了一道明晃晃的白光，然后一贴大红横幅吧唧一声印在喻文州的脑门儿上，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字：
你喜欢他。
他没工夫去细思自己喜欢上的好像是个男人，也没工夫去考虑这男人将来还是自己的上司，他光是看着喻文州的侧脸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好像有个小妖怪在捣乱，心里痒痒的，连带着嘴也说个不停。
他的多话一方面是有点儿尽量避免自己去想魏琛要走的事儿来转移注意力的意思，但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有点儿不自在。
从来没经历过喜欢这事儿的黄少天，此刻心里不禁有点儿着慌。
喻文州却全然不知他的心思，两个人绕着蓝雨领地走了四圈劈了一下午情操，喻文州几乎没怎么搭腔，基本全是黄少天一个人在讲。
黄少天在一个长句的中间以“文州”结尾喘了口气，正想着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中了靶心，感情这位大佬果真是个闷油瓶啊，然后打算接着讲，喻文州却突然站住了。
“你不是想学点干货么？”
一整个下午表现得极度绅士的喻文州，第一次打断了黄少天的话。
黄少天惊讶地转过身来看他。
“你是蓝雨未来的中流砥柱，你应该有自己的代号吧？”
黄少天被这乍一问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边内心腹诽着全蓝雨不知道本大爷代号的估计也就你小子了，一边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夜雨声烦。”
“我是索克萨尔。”
索克萨尔，黄少天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记下来，可还是没搞懂他的意图。
“杀手第一守则，不要以名字相称。”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睛，神色毫无变化，谦恭优雅得一如方才。
“叫习惯了就改不了口了，而对于我们来说，习惯会把人害死。”
黄少天僵住了。
他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叫代号，敌方就不知道你叫的到底是谁，那么战术执行可以更隐蔽更出其不意，而且叫习惯了名字，一旦名字给敌人听去，人肉一下就能把祖宗三代全挖出来，到时候连家里的宠物几时死的都暴露得一清二楚，弱点全捏在人家手里，动都没法动弹。
但这句话除此之外显然还有非常浓重的拒绝意思。
一个人的代号若是一直都不变，又打出了名堂，那管你是什么名字，一下指令谁都该知道是哪位要动手，再者道上的人，说是名字，又有几个是真的？
所以在黄少天听来，这一条守则总结一下就是七个字，“别来跟我套近乎。”
不知道怎么回事，黄少天就好像被施了个法，直愣愣地僵在原地看着喻文州说完转身的同时打了个冷战。
他一瞬间想起了很久以前曾经火过的一个活动。也说不上是游戏，该说是个挑战更恰当——叫冰桶挑战。
那个时候年纪尚小的他不懂这背后的意义，抱着逞强的心态也试着玩过，结果因为年纪太小抵抗力太差，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午，后来还发烧了。
而如今，喻文州的一句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个炎炎夏日起了这么个冰冻效果，一下子把黄少天拉回到多年前那个透心凉的瞬间，冻得他舌头都好像突然黏住了。
如坠冰点。
这次大概也得发个烧了，黄少天有些自嘲地想，而且恐怕是场永不退热的高烧。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黄少天后来回想的时候拍了一下脑袋才想起来。
是了，是他人生的第一句“copy tha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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